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。

沈重的眼皮還沒有睜開,懵懂的大腦就閃過蕭瑤的身影,我一個激靈翻身坐起，一邊伸手拿手機一邊忙清理下嗓子，別讓她聽出我還在睡覺。

拿過手機看看，我很失望地倒在枕頭上，電話是我媽媽的。

“怎麽還睡著？”我媽的聲音震擊著我的耳鼓,“眼看要過春節了，我和你爸都忙著,家裏的年貨你去置辦吧，還有咱們三口人的衣服。你中午過來把錢拿上。”

我不情不願地嘟噥了句,“知道啦,讓我再睡會兒。”我也不等她還想再嘮叨就把手機掛了。

昨晚，不，應該是今天淩晨兩點我才把蕭瑤送走，等我躺在床上時差幾分就三點，而且一躺下滿腦子都是蕭瑤的影子，根本無法入睡。

此刻，大腦仍舊迷瞪著，我把手機丟在一旁，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，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回籠覺。可是閉上眼睛卻睡不著，蕭瑤講訴的那些經歷統統湧現出來。

蕭瑤的那些話讓我真是一時難以徹底消化，她居然認識夏靜怡！

記得當初與蕭瑤通話閑聊時，我曾向她簡單地講了自己的三次戀愛經歷。當時我只是說我的第一任是位比我大十歲的漂亮女醫生，她很有才華，現在已經是醫院副院長了。可惜我們之間不曾有過愛情。

沒想到蕭瑤居然猜出這個女人是夏靜怡。我只顧著聽她講她的過往，當她說出夏靜怡的名字時，並沒有在意。只是她用意味深長的口氣說不希望她的故事是從第三人嘴裏講出，我才起疑。

“我認識夏靜怡。你說是一位漂亮的女醫生，我馬上就想到是她，再沒有比她更漂亮的女醫生了。對嗎？”蕭瑤很自信地看著我。

“你怎麽認識她的？”我的心陡然緊張起來。

難道夏靜怡為了尋找一位地下情人也進了這個圈子？她和蕭瑤又是什麽關系？因為“資源緊缺”，在這個圈子裏一不留神，就能找到一位與你的前任有著某種或是暧昧或是明朗關系的人。我可不希望蕭瑤與我曾經擁有過同一位女人。

蕭瑤笑了笑，“夏姐就是我提到的我媽媽的那位學生，當初就是她丈夫幫了我。她是我媽媽最得意的學生，現在每年過春節時還會去我家看望我媽媽。”

我如釋負重地松了口氣。蕭瑤僅僅根據我的幾句話就猜出夏靜怡，可見她對夏靜怡很了解，一定也知道她老公現在的狀況，所以才會擔心我是不是仍舊與夏靜怡保持著某種聯系。

“我現在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了。”我當然沒有告訴過蕭瑤陸楓的老公還是夏靜怡給介紹的，而且就在今年我生日的當天還收到她的短信。

蕭瑤如有所思地看著我，“我並不是在懷疑你同她還會怎樣。不過，那麽漂亮的女人，你的艷福不淺啊。”她的口氣一轉，帶著些許的嘲諷。

當年這場“艷遇”所帶來的傷痛，讓我至今難忘。“單憑美貌已經打動不了我。我已經過了迷戀某個人容貌的年紀。”

“夏姐身上確實有著讓男人和女人都無法抵抗的魅力啊。”蕭瑤用眼角瞟著我，“今天是太晚了，等哪天有空你一定要給我詳細的講講你的故事。”

我自嘲地笑著點點頭。與蕭瑤的充滿了青春躁動的過去相比，我的戀愛經歷更為覆雜，但願她不會太在意，尤其是她還認識夏靜怡。

胡思亂想著晚上的事情，漸漸的我又迷糊著了。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11點。

手機裏有5條短信，3條是垃圾信息，兩條是蕭瑤的。我先打開她的信息讀著，第一條是9點半時發送的，她問我起床了沒。接著過了十幾分鐘，她又發過來第二條短信：“你在幹嘛呢？怎麽不理我啊？是不是被我的過去嚇到了？”

我笑了。顧不上穿好衣服，我就撥了過去。聽著手機鈴聲的唱響，我想象著蕭瑤握住手機等我信息時的那副心神不寧而又失落的樣子。

上次她就因為我沒有及時回覆她生氣了，我真的很難把撅著嘴一幅小女人的撒嬌模樣，與曾經叼著香煙滿臉痞氣的她聯系起來。

“我剛起床，才看到你的短信。”手機一接通，我就連忙解釋著。我都感覺到那頭的蕭瑤舒了一口氣。

“還以為你……”她停頓住。

我馬上說道，“我怎麽可能因為你的那些過去不理你啊。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。”表白完我又覺得有些難為情，趕緊又說道，“下午有空嗎？一起去逛街吧。”

“過去的雖然過去了，它卻能反映一個人的性格。我害怕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暴躁、蠻不講理的人。”蕭瑤的口氣是認真的。

她的話讓我沈吟了片刻，“目前還沒有發現你說的這些問題。不過，你不要扮豬吃老虎啊。”

蕭瑤撲哧一聲笑了，“如果是這樣的呢，你願意嗎？”

我也笑了，“願不願意都這樣了。”我閉上眼睛極力想象著，她舉起拳頭與趙丹陽打架時兇神惡煞的樣子。

“我媽媽做好飯了，你過來一起吃吧。”蕭瑤的話讓我睜大眼睛，思緒也回到現實。

“不過去了，我一會兒還得去趟包子鋪。”我編了個小小的謊言。雖然我是以蕭瑤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她家，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見她爸媽。我想蕭瑤的爸媽多少應該知道她的喜好吧，女兒突然領回家一個女子，很容易就聯想到是戀人。就像我媽媽對我身邊出現的男男女女都很敏感。

再說時間太過匆忙，我還要洗澡捯飭自己，我可不想第一次去她家就給人留下邋遢不講究的壞印象。

蕭瑤也沒有再堅持，估計她也意識到，郝佳自殘事件還未徹底解決，這麽快就再把我帶回家，一定會引起她爸媽的猜疑。

最後，我們約好下午在萬達廣場見面。

一個人走在去見蕭瑤的路上，心裏美滋滋的。從昨天兩人的親熱到今天她的邀請，蕭瑤的心意表露無遺。我要再猶豫不決那就真的是太傻了。

雖然從今天淩晨分手到現在，也就是過去了十幾個小時，當看見蕭瑤從車裏出來，我的心還是怦然而動，好想上前把她摟進懷裏親親。

蕭瑤同樣是一臉的欣喜，眼裏閃動著喜悅之情。兩個人面對面手拉著手誰都沒有說話。

就這樣傻傻地站了幾秒鐘，蕭瑤有些難為情地笑了，“幹嘛盯著人家看。”

“因為看不夠啊。”我小聲說道。伸手替她把一縷翹起的頭發撫平，手指順勢在她臉頰輕輕地滑過，在嘴角處稍微停留了一下。

蕭瑤抿著嘴角，笑得有幾分羞澀又有幾分嫵媚。“走啦。”她挽住我的手臂，“等逛完街，今晚我請客。”

“簡單吃點就好，咱們去看電影吧。”我提議道，一直想著一起去看場電影，卻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現。

蕭瑤聽了馬上就點頭同意。

等我們從商場拎著大包小包出來，開始下起了雪。地面上已經白茫茫的一片。

蕭瑤把各種袋子都拎在一只手上，另只手伸向空中，雪花飄落在她的手掌上，“你快看，有六個花瓣，唉，化了。”她失望地看著攤開的手掌。雪花已經化成水。

她臉上的神情驚喜都是那麽的明顯，活像個小孩。讓我有種想把她攬進懷裏好好疼愛的沖動。

“不去看電影了，你陪我看雪吧。”蕭瑤改變了計劃。只要她高興，我什麽都願意。

進了飯店，蕭瑤卻很認真的問道，“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過去嗎？”

我都告訴過她，我更在乎的是現在的她。

蕭瑤搖搖頭苦笑著，“我做的事情都很丟人，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，那個時候心裏仿佛駐紮著一個魔鬼，不做些破壞性的事情就不舒坦。

到現在我還是學校老師嘴裏的反面教材。我的班主任一直都用我這個典型教育後來的學生。包括我爸爸的同事，也就是我現在一些年長的同事，看我的眼神還帶著輕蔑。”

看來這段往事給蕭瑤留下來深刻的烙印，才會讓她如此敏感。“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你的成長成熟。”我也很認真地說道，“誰沒有過往啊。我還有三次戀愛經歷。如果說介意，你不會嫌棄我吧。”

“等有空你慢慢給我講講。”蕭瑤的目光在我臉上游移著，估計她是在揣摩我的心思。

一想到夏靜怡我就無語。“以後一定會講給你。”我說完馬上提出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，“對郝佳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蕭瑤之所以對我講訴她的過去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郝佳。她在向我暗示，現在的郝佳仿佛就像當年的她，需要關愛需要耐心。問題是，蕭瑤過去的做法已經讓郝佳產生了誤會，她如何才能讓郝佳對她死了心？

只有解決了郝佳的問題，我與蕭瑤之間的關系才能暢通發展。昨天蕭瑤及時叫停我們的親熱，她也是在顧慮這一點。

“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孩子。不過，你放心，我會註意自己的言行，決不再給她任何的機會。”蕭瑤深思了一會兒又說道，“好再只有幾個月的時間，一畢業她也就不會與我有過多的交往機會。我和家裏人都商量好了，開學後我暫時住到我媽媽的一套房子裏去。讓她冷靜一段時間，也許會把興趣從我身上移開。”她說完又笑著說道，“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？本老師會如實解答。”

我嘿嘿的笑了，“暫時沒有了。以後有什麽問題自然會讓你答疑解惑。”

她把我的手握在掌心裏，斜睨著我，不知道在想什麽，然後獨自吃吃地笑著。

“笑什麽啊？”我忍不住小聲問道，手指在她的手心裏輕輕地撓了幾下。

她把手松開，一臉頑皮樣，“不告訴你。快吃飯吧，你還答應陪我去走走。”

蕭瑤似乎對雪景情有獨鐘。吃過飯，我們手牽手走在街道上，雪越下越大，大片的雪花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的照映下，從空中飄落而下，為夜晚的街景增添了一份浪漫。

蕭瑤一會兒順手從車頂上抓把松軟的雪，趁我不註意就塞進我的後領口，一會兒團一個雪球，跑到離我幾米遠的地方，朝我扔過來。“哈哈哈，打中你啦。”她咯咯地笑得都彎下了腰。

我把頭發上的雪撲棱掉，走到她面前，伸出雙手把她抱住，“怎麽傻得就跟個孩子似的。要不要在雪地上撒花，打個滾。”

她止住笑，“我小時候可喜歡下雪天，在樓門口堆個雪人，我會開心好幾天。”

雪落在她的頭發上又化了，她的短發已經是一縷一縷的，我掏出紙巾想幫她擦擦，她卻一甩腦袋，“別管它，走我們去推雪人。”她不由分說就拉著我跑向廣場。

已經有十幾年再沒有堆過雪人，不過，受了蕭瑤的感染，我也不顧行人的側目，在廣場上推著雪球跑並開心地笑著。蕭瑤更多在一旁搗亂，她不是把我推倒，把雪塞進我衣服裏，就是一個人拿個雪球向上高高的拋起，然後再穩穩地把雪球接住。她玩得不亦樂乎，我的耳邊充滿了她歡快的笑聲。

我的手都快凍僵了，一米高的雪人總算堆好。為了增強效果，蕭瑤還回車裏找出一個紅色紙袋。我們把紙袋撕開，疊成一個錐形紙筒，充當雪人的紅鼻子，用兩塊小石子當眼睛。

“真不錯，你說該給它起個什麽名字？”蕭瑤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在嘴邊，邊哈著氣邊搓著手。

我端詳著雪人，看看是否還有需要再修整的地方。“你說它叫什麽？”我走過去把蕭瑤的雙手放在我的腋下，替她暖和著。“這個雪人算我今晚送你的禮物。”

她順勢倚在我胸前，“送我的禮物，那就讓她叫莫凡吧，好不好？”她的聲音極其的溫柔，雙目充滿了柔情。

我心一顫，伸手把她抱住。雪花繼續在我們的頭頂上飄舞著。作者有話要說：帶著碎了一地的節操，我回來了。什麽都不說了，認真碼字，爭取恢覆日更。謝謝哈。

第法16章 無法回避

星期一上班時,我在電梯口遇到了趙丹陽。他一見我就嬉皮笑臉地沖我說道,“這兩天過得很溫馨吧。”他的話在別人聽來就是一句玩笑,但我倆很清楚他指的是什麽。

我笑笑沒有說話。

周日我回了趟家,沒有見到蕭瑤。晚上又在電話裏聊到很晚。這個周末確實不止是溫馨，還讓我領略到了那種令人心動的戀愛感覺。

“這裏有我的功勞吧,你看中午是不是請我吃飯啊？”趙丹陽見我不說話，又壓低聲音說道。

“聽說你白得了五百,中午應該你請我。”我故意逗樂著他。

趙丹陽壞笑著，“你消息蠻靈通。我想你現在還不能拆橋,你還沒過河呢。”

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他,嘴裏卻說道,“我知道的還有很多，比如你小時候沒少被打哭吧。”

一想到他們姐弟倆打架的事情，我就覺得好玩兒。要不是在電梯口有同事，我會放聲大笑。

趙丹陽不服氣地挑下眉毛，“切，你就聽我姐吹牛吧，那個時候我是沒有她高沒有她力氣大，可我每次都不吃虧，我會抓住她的手踢她的腿。你沒打過架你不懂，這叫進攻對手的下盤”為了讓我相信他的話，他邊說邊比劃著，差點碰到一旁的人。

我強忍住笑說道，“不知道你們倆誰在吹，不過，看在你總受欺負的份上，中午請你吃鍋貼。”

“我還有重要的消息，你就請我在咱們酒店吃一頓大餐吧。”他還得寸進尺了。

電梯的門開了，我隨著人流往裏走，“就鍋貼愛吃不吃。”中午我要回趟包子鋪。我表妹找了一個男朋友，剛考了二級廚師證書，不願在原來的飯店幹了，想讓我幫他在酒店找個崗位。

“我有重要消息。”他又強調了一遍。

我想不出趙丹陽能有什麽重要的消息。有事情蕭瑤應該會告訴我。我假裝沒有聽見他的話，回應著電梯裏同事的問候。

一從電梯裏出來，趙丹陽就說道，“你想不想知道我媽媽的態度啊？”

我不由地放慢了腳步，側過臉端詳著他。估計他不會因為一頓飯而無故搬出他媽媽，不然蕭瑤不會饒了他。

雖然我確實很想知道劉雯阿姨對蕭瑤找個女人的意見，可我不能表現出對他的話很感興趣的樣子，不希望讓他以為我內心對蕭瑤的感情沒底。

“中午你送我去包子鋪。”我推開辦公室的門。趙丹陽聳聳肩算是回答。

昨天在電話裏，我曾問過蕭瑤，她爸媽是否了解她的喜好。對此，蕭瑤也不能確定。當初在定西時，她同王琦關系一直都很親密，可那個時候她媽媽以為，她們只是談得攏的朋友而已。後來，蕭瑤去了蘇州，與王琦的事家裏人都不知情。

趙丹陽也是後來才知道蕭瑤的喜好，他是聽郝佳說的。郝佳自殘後，蕭瑤被爸媽叫去談話，他們也沒問過蕭瑤是否也喜歡女人。只是有時候劉雯阿姨在與蕭瑤閑聊時，問她對感情生活有什麽打算。

蕭瑤說在這件事上她不會聽從父母的安排，她要按照自己都意願找伴侶。劉雯阿姨聽後，並沒有再多說什麽，只是說不管找個什麽樣的人，她會尊重蕭瑤的選擇。

現在，蕭瑤家是劉雯阿姨做主，可是作為繼母她在有些事情上不能強勢，尤其是對蕭瑤的個人生活不會過分幹涉。可是蕭爸爸是個比較古板的學究，讓他認同自己的女兒喜歡上女人這個事實會很難。這也是讓蕭瑤心虛的地方。

我現在與蕭瑤的關系才剛步入正軌，雖說尚未到“談婚論嫁”的程度，可父母畢竟是最嚴重也是最令人無奈的問題。我不希望我們最後輸給現實，就像我與夏靜怡和陸楓。

當然蕭瑤與夏靜怡和陸楓所不同的是，她是個很有主見也很強勢的人，而且堅信愛情至上，不會因為感情之外的因素無奈嫁人。問題是我與蕭瑤都不願意因為我們的關系，讓她同家人產生分歧而鬧僵。

在這件事上，劉雯阿姨的立場最為關鍵。

中午坐在趙丹陽的車裏，也沒等我問，他就開始講了起來。一連兩天，蕭瑤回家都很晚，特別是她居然沒有同家人一起慶祝她的生日，而且還是後半夜回的家。第二天又出去了。周日雖然在家呆了一天，可是一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電話，時不時還能聽到她開心的笑聲。

蕭瑤的反常行為自然引起了她媽媽的疑心。她向平時與蕭瑤關系最為密切的趙丹陽打聽，他姐姐是不是談戀愛了。

“我說很有可能。我姐最近五迷三道的，精神狀態非常像戀愛中的女人。我媽一聽來了興趣，馬上就問我是不是見過我姐的男朋友。我就告訴她，我最近是見過一個經常同我姐在一起的人，不過……”趙丹陽故意把話頭打住，斜視著我。

“不過是個女的。”我替他把話說完。望著車窗外，我暗自在嘆息，劉雯阿姨還是希望蕭瑤能找個男人。

趙丹陽卻笑道，“你別失望，我還沒說完。我媽媽聽了很認真地看著我，好半天都沒有說話。我趁機問她，如果我姐帶回來個女人，她什麽意見？”

“別賣關子，快點告訴我你媽媽是怎麽說的。”我有些緊張，聲音不由地提高。

“我媽問是真的還是我在胡扯。我姐暫時也不敢出櫃，不如我先幫她探探他們的口風。我就說據我觀察是真的，不然郝佳怎會平白無故喜歡上她，一定是知道點什麽吧。哎，你別這樣看著我啊。”趙丹陽見我盯著他，忙解釋道，“如果我爸媽盤問我姐，她完全可以否認，就說是我在信口開河。”

趙丹陽說的也對，目前也只能真真假假虛晃一招。一說到這些殘酷現實的問題，我就心煩氣躁。我沒有吱聲，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
“我媽沈思了半天才說，不管今後你們選擇什麽樣的道路，自己的路自己走，自己的日子自己過。你說這算不算她間接的認可你們啊？”趙丹陽側過臉看著我。

劉雯阿姨倒底是老師，對自己孩子說得話都像是至理名言。可這樣寬泛缺少實質性的觀點能說明什麽？

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嚴肅，趙丹陽小心地看著我說道，“你別擔心，我媽媽很通情達理的。”

通情達理的人並不一定就能認同自己的繼女找個女人過日子，這根本就是兩碼事。

“這話你和你姐說了嗎？”我想蕭瑤一定不知情，不然她該告訴我的。

趙丹陽搖搖頭，“我還沒找到機會告訴她。昨晚她打了一宿電話，今早我走的時候她還在睡懶覺。其實，”他話鋒一轉開始給我出主意，“你應該找著機會就去我家，先在我爸媽面前混個臉熟，然後你再勤快點，給他們留個好印象，慢慢的說不定他們就同意了。”

我苦笑著，他太天真了，他還以為是自己找媳婦啊。“這不馬上要過年，你可以趁機去我家。再說，我姐最近收拾那頭的房子，你也可以借著去幫忙的機會先見見我爸媽。啊哈，我姐這會要一個人住了，你們，嘿嘿……”他說著說著又一臉壞笑地瞟著我。

我瞪了他一眼，“好好開車，看著路。”因為剛下過雪，路面上還殘留著積雪和冰。

如果要想與蕭瑤長久地生活在一起，她家人這一關一定不能回避。我也在琢磨著趙丹陽的建議，采用迂回戰術不是不可行。當然我得先聽聽蕭瑤的意見。

當天晚上，在與蕭瑤的通話時，我就把趙丹陽的話轉述給她。

“我說呢，今天我媽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估計是想核實陽陽那些話的真實性。”蕭瑤的口氣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麽緊張，“其實，我倒是希望她能主動問我。我早就想跟他們好好談談了。”

她這是要出櫃的節奏？“我覺得還是慎重些為好。”我不是很讚成蕭瑤馬上公開我們的關系。蕭瑤與她繼母的關系也就是在她學乖後才變得融洽，不能因為這件事再度讓一家人關系緊張。

“那只能是按趙丹陽的建議，咱們慢慢向他們滲透，等觀察一段時間再說。車到山前必有路。如果他們一意反對，我也不會妥協。他們應該了解我的脾氣和性格。”蕭瑤說得很自信。

“你什麽時候收拾房子，我去幫你。”這真是個沈重的話題，我不願再談論下去。不到面對事實的時候，一切都只能是假設。

“你工作一天夠辛苦的，我自己能行。”蕭瑤猶豫了一下又說道，“這個周六如果有空我帶你去看看。”

我想蕭瑤以後單獨住著，遠離父母的視線，這也有利於我們交往。“好啊，周六我休息，正好咱們一起去收拾。”想著要見到她，我暗自笑了。

我沒想到的是，在那裏竟然見到了劉雯阿姨。作者有話要說：為什麽我不能一小時碼出一幹字？為什麽我做不到文思像水龍頭那樣開關自如？悲哀啊，絕經的女人渴望生個孩子。我真的老了。口烏嗚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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